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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顧小雅去山谷裏給紅薯除雜草的時候看到一只野雞，她狂追野雞兩個山頭，最後野雞卡在樹叢裏才得了便宜，把野雞用蔓草捆起來藏在樹叢裏，等旁晚的時候才偷偷來拿回家和家人一起分享。

野雞殺好煮好剛上桌，馮昌就帶人來了。

剛才馮昌出門找地方堆肥看到馮啟文家冒煙，抱著僥幸心理悄悄上前聞了聞，聞到有肉香味立即去找幾個好兄弟過來一起抓賊拿臟。

馮啟文沒想到門已經上閂，馮昌這夥人還要硬撞闖進來，簡直比下山洗劫的土匪還要兇猛。

馮昌指著桌上的野雞肉質問，“馮啟文這是什麽？好啊，敢偷村裏的雞吃，我看你們全家是皮癢了！”

顧小雅站起來解釋，“這不是村裏的雞，是我從山上抓來的野雞，不信，院子裏還有毛，你們可以去看！”

如果殺人不犯法江秋梅早就拿菜刀剁了馮昌這小人，這小人現在得志了就一直盯著他們家，“野雞是我們自己抓的，我們吃野雞肉關你們什麽事，你們撞壞我家的門要賠！”

馮鐵是馮昌身邊的大紅人，現在可神氣了，“賠，我呸還差不多！我們說這只雞是村裏的雞那就是村裏的雞，馮老師跟我們走吧，去進行思想教育！”

馮昌還是講道理的，讓馮鐵先不要咆哮，他自己來，“馮啟文，馮老師，你們一家夜裏偷吃雞人贓俱獲，這是事實，你們無從狡辯！先不說這是不是野雞，你們一家在夜裏背人吃雞是幾個意思，難道是在抱怨村裏沒給你們吃飽？以至於你們要做出偷吃這種不道德的行為來！”

馮鐵看著苗頭就起哄，“對啊，你們偷吃東西不是在打我們村的臉嗎，是不是在背後跟別人說我們村沒給你們吃飽飯？”

馮啟文冤枉啊，這些人的心怎麽就這麽壞呢，“我們只是嘴饞而已，沒有深刻的意思，你們不要瞎揣測！”

馮昌義正言辭地說：“既然你們做了就不要怕我們揣測，怕我們揣測就是事實，事實就是你們對村裏吃大鍋飯不滿，你們這是在投機倒把！”

不管馮啟文怎麽解釋他們就是不聽，一定要抓他們一家去教育，顧小雅看著他們這幾個土匪陰狠的模樣都快要哭出來了，都怪她貪吃抓野雞，如果她沒有把野雞抓回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馮鐵要動手把馮啟文拖走卻被紅眼的馮書迎一腳踹翻在地，暗淡的油燈下馮書迎的臉無比眼陰森泛著寒冬冷意，雙眼紅通通的，不像是因為憤怒。她當著馮昌這三人的面撕下一只雞腿就啃，啃完還很痛快地把雞骨頭塞到馮鐵嘴裏，在場的人都看呆了，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馮昌見馮書迎的紅眼很是可怕，躺在地上的馮鐵也感覺到了馮書迎身上的戾氣，馮剛抓著馮昌的衣服才沒有叫出來。

人哪能把眼睛氣得這麽紅，像血一樣，好像是被什麽不幹凈的東西給附身了。

馮昌反應過來之後渾身打顫，嘴唇直哆嗦，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馮書迎扭了扭脖子然後橫著脖子向前，“怎麽還想留下來吃雞骨頭，還不滾！”

馮昌怕得要命像逃命一樣跑了出去，馮鐵和馮剛連滾帶爬的跟在後面，跑得有些距離之後喊了出來，還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好像被鬼掏了眼珠子。

馮書迎眼裏的紅色很快就褪去，她楞了一下就坐到椅子上一時不知所措，剛才她是怎麽了，怎麽會有那種膽量！

馮啟文三人也懵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馮啟文讓馮書迎以後不要那麽沖動，這江秋梅可不同意了，“什麽叫沖動啊，難道讓他們打死才能反抗？你這軟骨頭自己膽子小還有臉責怪女兒，以後誰敢欺負你們都要這樣，左右是一條性命，大不了拼了還能解氣！”

“臭婆娘說什麽呢，你們別聽她的，遇到事情能忍就忍！”

顧小雅在切雞分雞沒聽他們說什麽，“爹娘別說了，吃雞，能吃一口是一口！”

是啊，能吃一口是一口，誰知道什麽時候會發生不幸！

河婆死了，這附近也沒什麽有名氣的神婆，道士和尚也都沒有，馮昌不能請高人來看看馮書迎是不是被鬼上身了，馮鐵和馮剛肯定昨天馮書迎就是被不幹凈的東西給上身了。

現在馮鐵嘴裏還有雞骨頭的味，還害怕著，“肯定是真的，正常人的眼睛哪可能會變得那麽紅！”

世界之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馮剛也相信馮書迎是被上身了，“就是啊，馮書迎之前可是一個溫和有禮貌的老師不可能做出那種蠻橫的事情來，她一定是被上身了！”

他們越說越像是真的，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的馮昌又開始害怕起來，“別瞎想，別瞎說，要是真的，我們一個都別想活命！”

“可是你讓我們去她家找麻煩的，不關我的事，殺誰也不要殺我！”馮鐵後悔了，後悔和馮昌為伍。

馮昌聽這話不高興了，“怎麽叫我讓你們去的，之前你們看到他們家被教育不是看得津津有味的！還巴不得他們家天天被教育給你解悶！”

馮剛比較理智，“村裏姓馮的都愛看他們家的熱鬧，如果她想要報覆那姓馮的一個都跑不了，人多力量大，我們不要太害怕要鎮定下來別亂了陣腳！”

馮鐵推了馮剛一把，“你鎮定下來了，那你倒是去看看她是不是被上身了，去啊！”

馮剛就不是那種願意做貢獻的人，“為什麽是我去，要去大家一起去！”

馮昌心都煩死，讓他們不要再吵，一番商量之後，他們決定先按兵不動先打探清楚。

這幾天馮昌三人偷偷觀察馮啟文兩口子都沒發現他們有什麽異樣，馮啟文也納悶馮昌他們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放過自己家了，難道是被女兒給嚇怕了？

馮啟文兩口子在紅薯地裏拔草，馮昌面帶笑容和和氣氣地走過來對他們噓寒問暖的，說如果食堂給的飯不夠吃就說出來，多要一點沒關系的。

馮昌這種謙遜的態度讓江秋梅以為他還是自己家的佃農，以為自己家的佃農又在拍自己家的馬屁。

馮昌的態度這麽好，讓馮啟文受寵若驚，“這怎麽可以呢，我們家按人口可以分到多少飯菜就只能拿多少。”

馮昌就沒見過這麽認死理的人，自己在向他們家示好，難道他們看不出來聽不出來？真想生氣但又不能，還得和和氣氣的。

“馮老師給村裏的孩子傳授知識應該得到尊重和照顧，你們家多打一份飯菜沒人敢有意見，就這麽說定了。等會兒去打飯的時候一定要多打一份飯菜，人民教師吃不飽怎麽能行呢！”

“你們擔心食堂的人不給？我這就去跟他們打招呼，以後要多多照顧你們家！”

馮昌自己說自己的，樂呵呵地就去食堂了。

馮啟文看他的背影懷疑他生病了，“他不會是發燒燒糊了腦子吧？”

江秋梅心裏跟明鏡似的，把草扔到地上痛踩兩腳才說話，“他是生病了，是恐懼癥，不就是怕我們女兒嗎？”

江秋梅肯定那天晚上馮昌被女兒嚇到了才胡思亂想，他和他那幾個狐朋狗友肯定懷疑女兒被鬼上身了才敢踹人，他們害怕所以才要對他們家客客氣氣的，希望他們永遠害怕才好。

馮啟文心思正沒往那方面想，“我們女兒長得好看人又有禮貌怕什麽呀，這馮昌真是的！”

江秋梅就是看中了馮啟文為人正派才嫁給他，現在看來太老實太和氣根本不是好事，做人還是要一些狡猾才好。

馮啟文註意到婆娘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我看著你做什麽，你有什麽好看的，拔草！”

馮啟文對自己的相貌很有自信，年輕的時候他就玉樹臨風了，人到中年之後他還是有儒雅氣質。

“我當然好看了，不然怎麽能生出那麽好看的女兒！”

“真臭美，女兒是像我才會那麽好看的”其實江秋梅也知道女兒長得不像自己也不像這男人，要不是她左眼下方有顆美人痣，江秋梅真懷疑她是被換過。

太陽下山，吃過晚飯，馮昌馮鐵馮剛三人又聚在村口準備做壞事，馮昌等人連續觀察馮書迎五天都沒發現她有什麽異常。

馮昌都是趁馮書迎上課的時候躲在教室外偷偷觀察，放學回家，馮書迎遇到他還很有禮貌地跟他打了招呼，所以他可以初步確定那天晚上馮書迎只是兔子急紅了眼才會發飆動粗。

馮鐵雖然這幾天也見過馮書迎，馮書迎還是那副溫和不愛說話的模樣，但他還是有些害怕，畢竟那晚被塞雞骨頭的人是他。

“大隊長你真的肯定那晚她只是急紅了眼？”

馮昌拍胸膛保證，“我肯定，世上哪有什麽鬼神，如果真的有鬼神柏楊村那個河婆怎麽才五十多就死了！”

馮剛並不樂觀，“如果她再急紅眼那我們豈不是還會遭殃？”

馮昌把兩個好兄弟摟過去，“所以我們要盡快除掉她。”

馮鐵不想冒這個險，“大隊長你還想對付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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